百年回眸——判讀“會理”老照片
2014年,涼山州奴隸社會博物館幾經(jīng)輾轉(zhuǎn)獲得法國駐滇總領事奧古斯特·弗朗索瓦(中方譯名:方蘇雅)在1904年從昆明出發(fā)途徑會理北上考察,在涼山境內(nèi)拍攝的51張反映大涼山的照片。
據(jù)“彝學網(wǎng)”《一百年前的涼山》一文中敘述方蘇雅先生對照片的批注:“會理城有一條望不到盡頭的街頭”。這一情況引起了會理縣檔案局的關注,由涼山州奴隸社會博物館提供的32張照片中,有一張以長長的街道為背景的疑似會理百年前照片:一入眼的是那高大雄壯的牌坊,牌坊上斑駁的字跡告訴人們它的歷史是久遠的;一條長長的街道由石板鋪就;牌坊后一家店掛著一個店牌,店牌上的字依稀可辯;長長的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顯出城市靜謐;但是店家門口排放的桌子又在告訴人們這里的繁鬧喧囂。
這張照片是不是方蘇雅先生在日記中批注的“會理城有一條望不到盡頭的街頭”中的會理古城呢?如果是,那么這條街是會理城的什么地方呢?那個高大的牌坊又矗立在這條街的什么位置呢?帶著這些疑問,會理縣檔案館的工作人員對這張照片進行了多方的查訪。
檔案館工作人員帶著這張照片拜訪了兩位高齡健康的老人:袁開宗和尹德芳。袁開宗先生現(xiàn)年95歲,1919年生,會理黎溪人,1934年—1935年曾在會理上小學;尹德芳女士,91歲,1923年生,會理縣城北關人。如果這張照片攝于1904年,那么距今也有110年了。已經(jīng)不能找到比這張照片更年長的會理人了。
拿到照片兩位老人都表示不認識照片中的地方。當告訴老人這可能是1904年會理城的某個地方,請老人回憶,在他們兒時的記憶中是否有這么一個牌坊時,兩位老人也表示:在記憶中,會理沒有這么一個牌坊。
袁開宗老人還分析說:從照片中人物的穿著打扮看,人物著裝很齊整,而幾十年前的會理交通不便,十分閉塞,地脊民窮,會理人的著裝齊整的很少,可以用衣衫襤褸來形容;從牌坊看,牌坊建造精致雄壯,會理應該沒有這樣的牌坊;會理解放前最熱鬧的地段應該在鐘鼓樓至城門洞上的十字街、小巷、東關、西關,在這一地段沒有這樣高大的牌坊。
尹德芳老人則表示記憶中的老會理:1、有一個牌坊,在北關出去的老街子上,但一邊是山,一邊是田地,而不是街市;2、老會理城的街道沒這么寬闊。
從當年照片的拍攝到兩位老人能記事起畢竟已經(jīng)過了近30年,這期間圖片中的牌坊會因某些不可知的巨變而消失嗎?比如地震、戰(zhàn)爭等。檔案館工作人員查閱了相關資料,從1896—1935年,會理在1933年、1935均發(fā)生過地震,只有1933年造成了墻垣倒塌。1935年僅只是門窗發(fā)響。而據(jù)老人們說,老街子上的那個貞節(jié)牌坊還沒有圖片中的這個石制牌坊結實,但這個貞節(jié)牌坊一直到解放后才被拆除。關于戰(zhàn)爭,1896—1935年間,最大的一次戰(zhàn)爭是紅軍過會理,但因會理城墻很厚,很結實,紅軍并沒有攻破城門,因此,戰(zhàn)爭讓城中的牌坊消失因素是很小的。
如果1933年的地震造成了墻垣的倒塌,那么這么一個雄大的牌坊,在志書中,也應該留下記錄吧?
解讀照片中牌坊上的字和店家招牌的字號,也許能提供些線索。于是工作人員請教了會理縣書法家協(xié)會的知名書法家秦朝林。經(jīng)秦朝林先生等辨認:牌坊上應該是兩個字,從右往左,第一個字確實太模糊了,第二個字從殘存的筆畫分辯應該是“褒”,因此,暫且稱這個牌坊為“X褒坊”。圖片中還有兩個店的招牌,第一個招牌是四個字,和民國檔案中的商家名稱比對之后,應為“鴻盛公號”;第二個招牌名稱是三個字,前兩個字模糊不清,最后一字大約能分辯出“店”字。
通過秦朝林先生的辨認,在會理的志書中能找到關于牌坊的記載嗎?
這里要先了解一下牌坊的知識。牌坊是封建社會為表彰功勛、科第、德政以及忠孝節(jié)義所立的建筑物,和牌坊起相同作用的還有一種叫華表,是成對的立柱。牌坊是加了額枋、斗栱等構件。牌坊按其建造意圖分:一是廟宇坊;二是功德牌坊;三是百歲坊;四是節(jié)孝坊;五是標志坊;六是陵墓坊。
據(jù)《會理州志》(清·同治版)的坊表卷中記載有:儒林坊、崇正學坊、育才英坊、邦家之光坊、方伯坊、進士坊、天語褒嘉坊、淩宵坊鶚薦坊、經(jīng)元坊、司徒坊、鴻臚坊、貞節(jié)坊、節(jié)孝坊、清甯古郡坊、會同名邦坊、鄭公德政坊程公德政坊、昇平人瑞坊、節(jié)孝坊(迷易)貞女坊、節(jié)孝貞烈總牌亭。
《會理州志》(同治版)成書于同治九年,也就是1890年,和照片拍攝時間最相近。大家還查閱了會理縣檔案館現(xiàn)存的《會理州志》(乾隆版)和《會理州鄉(xiāng)土志》,這些志書中也沒有“X褒坊”的記載。
在解讀這張照片的過程中,工作人員十分期望能找到有力的證據(jù)說明這就是百年前的會理古城,那對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的會理來說,也許是一張歷史厚重的名片。
但僅依靠會理縣檔案館現(xiàn)有的資料,無法穿越時空,來確定這條街、這個牌坊、這片繁榮的街市曾經(jīng)在中國大西南的哪一個角落。
工作人員還在多方聯(lián)系方蘇雅照片的最早研究者殷曉俊先生,期待能和這些照片的研究者有更多的聯(lián)系和交流。也許隨著更多方蘇雅先生日記資料的公開,將會發(fā)現(xiàn)更多解讀這張照片的有力證據(jù)。
(照片由涼山奴隸社會博物館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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源涼山新聞網(wǎng)/圖百度圖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