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昌廣場操舞文化啟示 “土操”“土音樂”走紅
當下,城市廣場操舞,音樂、跳操動作雷同,參與者老面孔多,難吸引更多的人參加,“洋操”“洋音樂”越跳越無新意,廣場舞走向拐點。
記者四月走基層,在川西南卻看到了一個廣場舞的紅火,群眾體育人氣很旺的范例。
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州府西昌,位于美麗的邛海邊。入夜,月光灑地,清風拂面,月琴彈起來,鼓點敲起來,月城廣場成了百姓健身的歡樂海洋。月下跳舞成為這座城市的一道風景。
在廣場上看跳舞,讓記者的腳也發(fā)癢。這場操舞,不是官辦,而是民辦,好幾千人的“派對”。彝族、納西族群眾穿上本民族的多彩服裝,興高采烈地用“達體舞”、“阿詩且”等當?shù)孛褡逦枋惆l(fā)自己的感受,他們是真正的舞者。
操舞中,結合了桑巴、拉丁、健身操、街舞,“土”中有“洋”,一點不做作。跳的人高興,看的人興奮,外地旅游者扔下包涌進了跳舞圈,談情說愛的阿哥拉著女孩子的手,跳起了拍手舞,進場跳舞的人越來越多,圍觀的人越來越少,一個多小時的廣場操舞,十多套不同風格的舞步,讓人眼花繚亂。
舞者是誰?這里再不是單調的中老年人群,一張張新面孔中,有城里的公務員、讀書的學生、酒店的服務員、打工的兄弟、開店的商販,賣菜的彝胞。
年過七十的離休老將軍吉木約每天準時、固定地站在廣場中心的一個位置。當年帶兵時的一批“下級”也樂呵呵地跟著老首長來舞一把。他說,“跳跳蹦蹦感受到了日子的開心,群眾享受到盛世的歡樂。”
二十多歲的阿子每周從山上送菜到城里的市場來,送完菜晚上來跳幾曲,跳完舞再開著車回家。他高興地對記者說:“現(xiàn)在手機里有了城里跳舞的朋友的電話。”
吉日阿各小朋友年僅五歲,是廣場上年齡最小的舞者,他的舞步熟練,很扯人眼球。他的爸媽在附近市場做生意,每天晚上他奶奶帶著小孫子來“過癮”,姐姐也陪著他來廣場上玩。
進城打工的小周在盡情地跳著,熱戀中的男友每天陪著她來,并用手機拍下她的身影。
這個廣場操舞活動已有七年,面對百姓的健身熱潮,州上、西昌市,體育局、文廣局、藝術館坐在一起商量,搭建這個給群眾秀的舞臺,廣場上有引操員的舞臺,配置了大音響,有專人負責安裝調試,場外有巡邏的治安人員。全民健身“標號”配置,成為政府部門的大手筆動作。
廣場舞蹈的創(chuàng)始人、州上著名的編導、州藝術館的副館長彭蓉是基層文化與體育的專家,幾年來她每晚領著大家一起跳舞。臺下的老鄉(xiāng)視她為親人,純樸的彝族群眾,地頭的菜出來了一定會捎給她,聽說她嗓子不好了,有人把藥送到她的手中。
談起廣場活動的紅火,她對記者說:“把健身操做得本土化、民族化、藝術化,讓原生態(tài)的東西更貼近百姓的生活,群眾心理上更接受,用他們更熟悉的肢體語言及藝術形式來編排操舞,這是成功的重要方面。”“外邊通常是流行音樂加健身操,沒有自己文化的元素,對舞者吸引力不大。”
彭蓉說,她與丈夫沙瑪瓦特接手廣場操舞后,愛人精心創(chuàng)作曲子,讓百姓聽到的是他們熟悉的本民族的音樂,很受大家好評。另外,我們將彝族、納西族、藏族的圈舞、達體舞也納入操舞中,音樂親切,動作熟悉,大家很快找到了感覺。我定期進行新套路的更換,手把手地教與示范,我們跳的十多個單元的操,個個有主題,舞者們很喜歡。
一花引來萬花開,F(xiàn)在月城廣場操舞《卡德尼且啦》等做了音樂碟,17個縣市都在跳,反應都很好。西昌月城廣場操舞已經(jīng)成為城市的一個健康娛樂的新品牌,外地人來參觀都要去廣場看操舞,看了就跳,很難駐足。
廣場舞改變了舞者人生。彭蓉老師帶著記者去一個超市門前廣場尋找她的學生、一位彝族小伙,遺憾的是他回鄉(xiāng)忙農(nóng)活去了。這個小伙在城里撿破爛,有一次在廣場跟著跳舞,從此就愛上了,白天拾舊賣破爛,晚上到廣場跳舞,小伙越跳越來勁,最后彭老師把他派到達達購物廣場擔起了引舞的骨干。
"破爛王"跳舞或許是一個特例,但讓我們感受到了群眾體育的特殊魅力。
城市廣場操舞當下正流行,如何讓它開展得更好?如果組織者更精心,編排操舞充分吸收地方文化的元素,更貼近百姓生活,參與的人就會越來越多,廣場上就不再僅僅是幾個大媽大姐打主力,群眾的體育文化生活也會更加有生命力,這是記者采訪西昌月城廣場健身活動的深切感受。
新華社記者 史春東
源于四川在線/圖源于百度圖庫